第十五章 根據實際情況協調協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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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根據實際情況協調協調
董嘉禾挑了挑眉頭，“你覺得我看不懂？”
王奇臉上笑意稍稍僵住一瞬，“沒有沒有，小董總自然懂，那你跟我過來看吧，這村子裏就只有村委會有打印機，圖紙只打印了幾份。”
董嘉禾冷下臉，“施工圖紙為什麽不提前打印好，讓工人到工地上等圖紙，這就是王總的專業？”
王奇臉上還是堆著笑，只是董嘉禾說話沒有半分委婉，讓他一個工地老人兒面上頗有些掛不住，明顯皮笑肉不笑，“小董總說哪裏話，我們做施工做了幾十年，真正到了現場，一切都是要根據實際情況協調的，不是完全遵照書上或是網上說得流程走。真要那樣的話，這成本控不住啊。而且前幾天不是下雪嘛，誰也沒想到今天天晴啊。”
董嘉禾沒和工地上這些老滑頭打過交道，這會兒眉頭已經蹙了起來，“那王總覺得，這活兒怎麽安排才合適？”
那王奇見她主動詢問，臉上笑意更深，“小董總聽我的就沒錯，我十幾年的經驗了，這幾年榮升大大小小的項目都是我們新程在跟，於總和我都是老熟人了，這一次你來負責項目，跟著我們多看多學，這工地上的事兒覆雜著呢。”
董嘉禾煩透了這人說話，幹脆不搭理他，只想看了圖紙趕緊走。
可偏偏這王奇像是開閘放水一般，話多的堵都堵不住。
“想當年，我們和榮升剛剛開始合作的時候，和董總也是經常在一起吃飯喝酒的，那時候你還在上小學還是初中，還經常聽你爸爸說起你。現在看著你一晃眼長這麽大了，看著你，就跟看著自己女兒似的。你自小也是錦衣玉食的，沒見過這些臟活兒累活兒，之後你就該玩玩你的，工地上的事都有你王叔操心......”
“哎呀，我一直還是不讚成你們女孩子搞建築這一行的，辛苦。這工地上又都是些男人......”
董嘉禾臉色已經十分難看，偏偏這人滔滔不絕，廢話連篇。
“行了，王總，少說點廢話吧。”
董嘉禾不是容人的性子，尤其對著一個大腹便便，滿口爹味的中年男人，她更沒有一點兒耐心。
王奇腳步頓了一下，臉上笑意收了起來，有些尷尬，卻還要強撐著自己的面子，開口道：“年輕人總是聽不進去我們過來人的勸告，等你年紀再大點就知道了。”
換言之，你懂個屁。
董嘉禾步子繼續往前，沒再搭理他，她又不是來和人吵架的。
她一言不發，王奇卻怒火中燒。
一個小丫頭片子仗著自己是甲方，肆無忌憚，口出狂言，一路上越想越生氣，像是剛添了柴火的爐子，臉色從黑到紅又變灰，難看的很。
電腦放在車裏，兩人走到車前，王奇裝模作樣地掏了掏兜，說：“哎呦，車鑰匙沒拿，看來電腦是拿不到了。這日頭馬上出來了，你們女孩子怕曬黑，你先回去吧，改天我叫他們把電子版發到你電腦上。”
如果說王奇剛剛對董嘉禾是表面熱情，這會兒便是連裝也不裝了，將敷衍態度擺在明面上。
董嘉禾也不是傻子，她要是帶了電腦來，需要問他要圖？
她氣不過，開口懟道：“王總這幾十年的經驗，我看也就一般般。不是沒打印圖紙，就是忘帶鑰匙，這是覺得我年紀小，好應付嗎？邱總手下都是這樣做事的態度嗎？”
“還有，王總要是覺得這活兒幹不了，不想幹，等路解封，和邱總說一聲，換個人來幹。”
王奇臉黑得像鍋底，心裏暗自想，一個毛沒長齊的女娃子就敢在工地上指手畫腳，沒了我，你看看這工地上誰能聽你的。
嘴裏依舊說著，“小董總這是哪兒的話，既然你現在就要看圖，那就在這兒等一會兒，我去拿鑰匙。”
王奇轉身就準備走，董嘉禾背過手，冷冷地說：“不用拿鑰匙了，既然你說了工地上的事要根據實際情況協調，那咱們就協調一下。”
話音落，董嘉禾彎腰，視線在地上掃了幾圈，隨手撿起地上散落的磚頭，在手裏掂了掂，拿出健身房裏硬拉的力氣，直直對著車窗玻璃砸過去。
一塊磚頭五斤重，砸在普通的車玻璃上，發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，玻璃上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痕，並快速地蔓延至整個玻璃。
王奇在一旁被下了一跳，氣得發抖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，“你......你你......”。
董嘉禾瞟了他一眼，沒搭理，撿起磚頭輕輕在玻璃上一敲，整塊玻璃“嘩啦”一聲，散落了一地。
等玻璃碴子掉了幹凈，她將手伸進車裏，把車門打開，往旁邊讓了讓，做了個請的姿勢。
“這門不是開了，拿吧，別浪費我的時間。哦，對了，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，這個車窗玻璃的維修費，記得開了發票遞到榮升來，我給你批報銷。”
王奇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嚇住了，這會兒只能沈著臉，不情不願地將電腦拿出來，遞到董嘉禾手上。
“麻煩了。”
說完，董嘉禾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，等她走遠了，王奇才心虛地抹了把汗，給於思廣撥去了電話。
等董嘉禾回到工地的時候，趙敏敏正好也趕了過來。
“禾姐。”趙敏敏跑得氣喘籲籲的，“你早上起來怎麽也不叫我，我都睡過了。”
董嘉禾將手上電腦遞給她，“剛好你來了，我看了下，他們打印出來的版本不對。之前審圖要反饋的修改的幾處在這個電腦上，你拿去村委會覆印二十份，他們辦事兒我不放心。”
“哦哦，好。”
董嘉禾又叮囑了一句，“對了，等會兒印完，把車開過來。”
趙敏敏剛到工地歇了兩口氣，又拿著電腦跑腿兒去了。
工地上的物資已經差不多領完了，今日的工人並不多，他們三三兩兩地開始工作，身上全是灰塵，臉色黝黑。
村裏的工人都不認識董嘉禾，路過的有人打量她一眼，大部分人都埋頭盯著自己手上的活兒，視她如無物。
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揮著新來的工人登記考勤，大聲吆喝著那邊的人將一些木材從臨時搭建的簡陋倉庫裏運出來。
他手裏拿著大喇叭，在整個場地跑動。看起來，做事倒是比剛剛那個王奇利落許多。
董嘉禾的確不了解實地的工程施工，也不認識那個工人，偏偏他整個場子到處跑，一直忙著，她找不到搭話的間隙，只好默默退到一個不打擾幹活的角落，看著整個場子漸漸井然有序地運作起來。
過了沒多久，一輛熟悉的黑色越野開了過來，那男人遠遠地看見這車，竟然主動放下手裏的大喇叭，迎了上去。
董嘉禾正愁沒機會和這人搭上話，哪怕看見的是楊鳴謙的車，她還是快步跟了過去。
施工場地不大，董嘉禾步子邁得快，幾個人的距離很快就被拉近。
“楊總，你來了，村史館的施工圖畫的怎麽樣了？”
楊鳴謙下車，“主要的部分畫完了，今早已經發給施工方審核，後面那些圖我們同事正在出，最遲後天應該能全部提交上去。”
那工頭亮出一口有些發黃的牙齒，伸手拍拍楊鳴謙的肩膀，笑著說：“楊總這效率真是佩服，昨晚上才說要圖，這才多久，這圖如果審得快，應該不耽誤工期。行，空了一起吃飯，那我就先去忙了。”
董嘉禾站在旁邊有一會兒了，見他要走，趕緊出聲叫住，“這位師傅，等一下。”
工頭頓了下腳步，有些疑惑，“小女娃子有啥事？”
董嘉禾微笑著上前，“師傅，我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，我叫董嘉禾，之前沒和您見過。”
“哦哦。”，那工頭表情稍有些僵硬，不像剛剛對著楊鳴謙那樣放得開，拘謹地笑笑，“小董總，我知道，您是有什麽事......”
董嘉禾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，“師傅，是這樣，我想和您了解一下目前的現場情況。”
那工頭有些摸不著頭腦，“啊，我只是個幹活的，這些情況得是領導們安排。”
楊鳴謙在旁邊說：“徐工，你先去忙吧，我跟她說。”
徐工聽聞一下子松了一口氣，他向來不會跟這些領導打交道，更弄不清楚裏頭彎彎繞繞的關系，“誒誒，行，那我先去忙了。”
等徐工走遠了，董嘉禾轉過身看著楊鳴謙，“我要問的是施工現場情況，這你也管？”
他靠在車身上，聞言站起身，拉開車門，“上車說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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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嘉禾挑了挑眉頭，“你覺得我看不懂？”
王奇臉上笑意稍稍僵住一瞬，“沒有沒有，小董總自然懂，那你跟我過來看吧，這村子裏就只有村委會有打印機，圖紙只打印了幾份。”
董嘉禾冷下臉，“施工圖紙為什麽不提前打印好，讓工人到工地上等圖紙，這就是王總的專業？”
王奇臉上還是堆著笑，只是董嘉禾說話沒有半分委婉，讓他一個工地老人兒面上頗有些掛不住，明顯皮笑肉不笑，“小董總說哪裏話，我們做施工做了幾十年，真正到了現場，一切都是要根據實際情況協調的，不是完全遵照書上或是網上說得流程走。真要那樣的話，這成本控不住啊。而且前幾天不是下雪嘛，誰也沒想到今天天晴啊。”
董嘉禾沒和工地上這些老滑頭打過交道，這會兒眉頭已經蹙了起來，“那王總覺得，這活兒怎麽安排才合適？”
那王奇見她主動詢問，臉上笑意更深，“小董總聽我的就沒錯，我十幾年的經驗了，這幾年榮升大大小小的項目都是我們新程在跟，於總和我都是老熟人了，這一次你來負責項目，跟著我們多看多學，這工地上的事兒覆雜著呢。”
董嘉禾煩透了這人說話，幹脆不搭理他，只想看了圖紙趕緊走。
可偏偏這王奇像是開閘放水一般，話多的堵都堵不住。
“想當年，我們和榮升剛剛開始合作的時候，和董總也是經常在一起吃飯喝酒的，那時候你還在上小學還是初中，還經常聽你爸爸說起你。現在看著你一晃眼長這麽大了，看著你，就跟看著自己女兒似的。你自小也是錦衣玉食的，沒見過這些臟活兒累活兒，之後你就該玩玩你的，工地上的事都有你王叔操心......”
“哎呀，我一直還是不讚成你們女孩子搞建築這一行的，辛苦。這工地上又都是些男人......”
董嘉禾臉色已經十分難看，偏偏這人滔滔不絕，廢話連篇。
“行了，王總，少說點廢話吧。”
董嘉禾不是容人的性子，尤其對著一個大腹便便，滿口爹味的中年男人，她更沒有一點兒耐心。
王奇腳步頓了一下，臉上笑意收了起來，有些尷尬，卻還要強撐著自己的面子，開口道：“年輕人總是聽不進去我們過來人的勸告，等你年紀再大點就知道了。”
換言之，你懂個屁。
董嘉禾步子繼續往前，沒再搭理他，她又不是來和人吵架的。
她一言不發，王奇卻怒火中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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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王奇剛剛對董嘉禾是表面熱情，這會兒便是連裝也不裝了，將敷衍態度擺在明面上。
董嘉禾也不是傻子，她要是帶了電腦來，需要問他要圖？
她氣不過，開口懟道：“王總這幾十年的經驗，我看也就一般般。不是沒打印圖紙，就是忘帶鑰匙，這是覺得我年紀小，好應付嗎？邱總手下都是這樣做事的態度嗎？”
“還有，王總要是覺得這活兒幹不了，不想幹，等路解封，和邱總說一聲，換個人來幹。”
王奇臉黑得像鍋底，心裏暗自想，一個毛沒長齊的女娃子就敢在工地上指手畫腳，沒了我，你看看這工地上誰能聽你的。
嘴裏依舊說著，“小董總這是哪兒的話，既然你現在就要看圖，那就在這兒等一會兒，我去拿鑰匙。”
王奇轉身就準備走，董嘉禾背過手，冷冷地說：“不用拿鑰匙了，既然你說了工地上的事要根據實際情況協調，那咱們就協調一下。”
話音落，董嘉禾彎腰，視線在地上掃了幾圈，隨手撿起地上散落的磚頭，在手裏掂了掂，拿出健身房裏硬拉的力氣，直直對著車窗玻璃砸過去。
一塊磚頭五斤重，砸在普通的車玻璃上，發出“砰”的一聲悶響，玻璃上立刻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痕，並快速地蔓延至整個玻璃。
王奇在一旁被下了一跳，氣得發抖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，“你......你你......”。
董嘉禾瞟了他一眼，沒搭理，撿起磚頭輕輕在玻璃上一敲，整塊玻璃“嘩啦”一聲，散落了一地。
等玻璃碴子掉了幹凈，她將手伸進車裏，把車門打開，往旁邊讓了讓，做了個請的姿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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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奇被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嚇住了，這會兒只能沈著臉，不情不願地將電腦拿出來，遞到董嘉禾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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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嘉禾將手上電腦遞給她，“剛好你來了，我看了下，他們打印出來的版本不對。之前審圖要反饋的修改的幾處在這個電腦上，你拿去村委會覆印二十份，他們辦事兒我不放心。”
“哦哦，好。”
董嘉禾又叮囑了一句，“對了，等會兒印完，把車開過來。”
趙敏敏剛到工地歇了兩口氣，又拿著電腦跑腿兒去了。
工地上的物資已經差不多領完了，今日的工人並不多，他們三三兩兩地開始工作，身上全是灰塵，臉色黝黑。
村裏的工人都不認識董嘉禾，路過的有人打量她一眼，大部分人都埋頭盯著自己手上的活兒，視她如無物。
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揮著新來的工人登記考勤，大聲吆喝著那邊的人將一些木材從臨時搭建的簡陋倉庫裏運出來。
他手裏拿著大喇叭，在整個場地跑動。看起來，做事倒是比剛剛那個王奇利落許多。
董嘉禾的確不了解實地的工程施工，也不認識那個工人，偏偏他整個場子到處跑，一直忙著，她找不到搭話的間隙，只好默默退到一個不打擾幹活的角落，看著整個場子漸漸井然有序地運作起來。
過了沒多久，一輛熟悉的黑色越野開了過來，那男人遠遠地看見這車，竟然主動放下手裏的大喇叭，迎了上去。
董嘉禾正愁沒機會和這人搭上話，哪怕看見的是楊鳴謙的車，她還是快步跟了過去。
施工場地不大，董嘉禾步子邁得快，幾個人的距離很快就被拉近。
“楊總，你來了，村史館的施工圖畫的怎麽樣了？”
楊鳴謙下車，“主要的部分畫完了，今早已經發給施工方審核，後面那些圖我們同事正在出，最遲後天應該能全部提交上去。”
那工頭亮出一口有些發黃的牙齒，伸手拍拍楊鳴謙的肩膀，笑著說：“楊總這效率真是佩服，昨晚上才說要圖，這才多久，這圖如果審得快，應該不耽誤工期。行，空了一起吃飯，那我就先去忙了。”
董嘉禾站在旁邊有一會兒了，見他要走，趕緊出聲叫住，“這位師傅，等一下。”
工頭頓了下腳步，有些疑惑，“小女娃子有啥事？”
董嘉禾微笑著上前，“師傅，我是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，我叫董嘉禾，之前沒和您見過。”
“哦哦。”，那工頭表情稍有些僵硬，不像剛剛對著楊鳴謙那樣放得開，拘謹地笑笑，“小董總，我知道，您是有什麽事......”
董嘉禾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，“師傅，是這樣，我想和您了解一下目前的現場情況。”
那工頭有些摸不著頭腦，“啊，我只是個幹活的，這些情況得是領導們安排。”
楊鳴謙在旁邊說：“徐工，你先去忙吧，我跟她說。”
徐工聽聞一下子松了一口氣，他向來不會跟這些領導打交道，更弄不清楚裏頭彎彎繞繞的關系，“誒誒，行，那我先去忙了。”
等徐工走遠了，董嘉禾轉過身看著楊鳴謙，“我要問的是施工現場情況，這你也管？”
他靠在車身上，聞言站起身，拉開車門，“上車說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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